【案情简介】被告人王某青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等人以惠州市惠阳区淡水街道办永康北路东五巷10号六楼出租屋为非法传销窝点，通过网络聊天、介绍工作等方式诱骗他人进入窝点后限制其离开，强迫其加入传销组织。被告人王某青是该窝点主任，负责管理窝点内的传销人员。被害人张某2、黎某2、何某2先后被骗至上述传销窝点，被限制人身自由后被迫加入传销组织。2014年8月28日22时许，一名叫苟某1的男子在该出租屋六楼的卫生间坠楼身亡，经群众报警，公安人员到上述传销窝点抓获七被告人，并解救出被被害人张某1、黎某1、何某1。
另查明，本案在诉讼过程中，苟某1父母苟某2、斯德芬与被告人王某青达成赔偿谅解协议，被告人王某青一次赔偿苟某2、斯德芬赔偿款人民币15万元后，苟某2、斯德芬对被告人王某青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表示谅解。
【惠阳法院】被告人王某青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苏某涛、梁某松、杨某杰、丁某杰结伙非法拘禁他人，限制他人人身自由，其行为均已构成非法拘禁罪。在共同犯罪中，被告人王某青是该传销窝点的主任，起主要作用，是主犯，依法应当按照其所参与的全部犯罪处罚；被告人郑某忠、梁某松、罗某洪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按照传销组织的领导安排，负责看管被害人，起次要作用，系从犯，依法应当从轻处罚，其中，被告人郑某忠、梁某松所起作用相对较大，被告人罗某洪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次之。
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一款、第二十五条第一款、第二十六条第一款、第四款、第二十七条之规定，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并作出决定，判决如下：
一、被告人王某青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。
二、被告人郑某忠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一个月。
三、被告人梁某松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一个月。
四、被告人罗某洪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个月。
五、被告人苏某涛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个月。
六、被告人杨某杰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个月。
七、被告人杨某杰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个月。
惠州市惠阳区人民法院
刑事判决书
（2016）粤1303刑初676号
公诉机关惠州市惠阳区人民检察院。
被告人王某青，男，1989年7月14日出生，汉族，高中文化，户籍地江苏省泗洪县。2014年8月28日被羁押，次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10月1日被逮捕。现押于惠州市惠阳区看守所。
辩护人邱文峰，广东铸铭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被告人郑某忠，男，1977年12月7日出生，汉族，小学文化，户籍地江西省鄱阳县。2014年8月28日被羁押，次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10月1日被逮捕。现押于惠州市惠阳区看守所。
被告人罗某洪，男，1987年1月20日出生，汉族，大学文化，户籍地四川省仪陇县。2014年8月28日被羁押，次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10月1日被逮捕。现押于惠州市惠阳区看守所。
被告人梁某松，男，1978年5月24日出生，汉族，小学文化，户籍地广西壮族自治区藤县。2014年8月28日被羁押，次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10月1日被逮捕。现押于惠州市惠阳区看守所。
被告人苏某涛，男，1986年4月21日出生，汉族，小学文化，户籍地广西壮族自治区灵川县。2014年8月28日被羁押，次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10月1日被逮捕。现押于惠州市惠阳区看守所。
被告人杨某杰，男，1993年9月6日出生，汉族，小学文化，户籍地广西壮族自治区灵山县。2014年8月28日被羁押，次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10月1日被逮捕。现押于惠州市惠阳区看守所。
被告人丁某杰，女，1989年1月24日出生，汉族，中专文化，户籍地四川省仁寿县。2014年8月28日被羁押，次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10月1日被逮捕。现押于惠州市惠阳区看守所。
惠州市惠阳区人民检察院以惠阳检公诉刑诉〔2015〕206号起诉书、惠阳检公诉刑补诉〔2015〕2号补充起诉决定书指控被告人王某青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犯非法拘禁罪，于2015年3月16日向本院提起公诉。在诉讼过程中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苟某2、斯德芬向本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。本院于2016年2月25日作出（2015）惠阳法刑一初字第159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。宣判后，被告人王某青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丁某杰提起上诉。惠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6年12月2日作出（2016）粤13刑终235号刑事附带民事裁定，撤销本院（2015）惠阳法刑一初字第159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，发回本院重新审判。本院于2016年12月14日受理后，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。在审理过程中，惠州市惠阳区人民检察院以补充侦查建议延期审理并于2017年4月14日建议恢复审理；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苟某2、斯德芬于2017年5月9日向本院申请撤诉，本院经审查，于同年5月11日作出（2016）粤1303刑初676号刑事附带民事裁定书，准许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苟某2、斯德芬撤回附带民事诉讼。本院于2017年3月29日公开开庭审理对本案进行了审理。惠州市惠阳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院王某出庭支持公诉，被告人王某青及其辩护人邱文峰，被告人罗某洪、苏某涛、梁某松、郑某忠、杨某杰、丁某杰到庭参加诉讼。现已审理终结。
惠州市惠阳区人民检察院指控，被告人王某青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在惠州市惠阳区淡水街道办永康北路东五巷10号六楼出租屋从事非法传销活动，并以网络聊天、介绍工作等方式哄骗他人进入传销窝点后，对被害人进行非法拘禁，强迫其加入传销组织。被告人王某青是该窝点主任，负责管理窝点内的传销人员。被害人张某1、黎某1、何某1先后被骗至上述传销窝点。期间，三人受到搜身、拿走财物、限制自由、恐吓等对待。被害人苟某1被骗至上述传销窝点后受到上述七名被告人非法拘禁的行为。2014年8月28日22时许，被害人苟某1在该出租屋六楼准备爬窗逃离时不慎坠楼身亡，公安机关接到报案后在现场抓获被告人王某青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，并成功解救出被非法拘禁的被害人张某1、黎某1、何某1。上述犯罪事实的证据如下：被告人供述；被害人陈述;辨认笔录；现场勘查记录；抓获经过等。被告人王某青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，并致一人死亡，其行为已触犯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二款的规定，犯罪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、充分，应当以非法拘禁罪追究七被告人的刑事责任。提请依法判处。
被告人王某青辩称其没有非法拘禁苟某1，苟某1已加入传销组织，是可以自由出入的，是苟某1自己跳楼死亡的。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是：1、根据在案证据，指控被告人王某青非法拘禁致人死亡事实不清、证据不足；2、在共同犯罪中，被告人王某青是从犯，到案后有坦白情节，当庭认罪，并属初犯。
被告人郑某忠辩称苟某1已加入传销组织，不是被非法拘禁致死的。
被告人罗某洪辩称苟某1是传销窝点的老板，其没有非法拘禁苟某1。
被告人梁某松辩称其没有非法拘禁苟某1。
被告人苏某涛辩称其没有非法拘禁苟某1。
被告人杨某杰辩称其没有非法拘禁苟某1。
被告人丁某杰辩称其没有非法拘禁苟某1，苟某1已加入传销组织，在窝点内是可以自由出入的。
经审理查明，被告人王某青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等人以惠州市惠阳区淡水街道办永康北路东五巷10号六楼出租屋为非法传销窝点，通过网络聊天、介绍工作等方式诱骗他人进入窝点后限制其离开，强迫其加入传销组织。被告人王某青是该窝点主任，负责管理窝点内的传销人员。被害人张某2、黎某2、何某2先后被骗至上述传销窝点，被限制人身自由后被迫加入传销组织。2014年8月28日22时许，一名叫苟某1的男子在该出租屋六楼的卫生间坠楼身亡，经群众报警，公安人员到上述传销窝点抓获七被告人，并解救出被被害人张某1、黎某1、何某1。
另查明，本案在诉讼过程中，苟某1父母苟某2、斯德芬与被告人王某青达成赔偿谅解协议，被告人王某青一次赔偿苟某2、斯德芬赔偿款人民币15万元后，苟某2、斯德芬对被告人王某青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表示谅解。
处理证明上述事实的证据有：
受案登记表、立案决定书，证实公安机关于2014年8月29日对本案立案侦查。
2、现场勘查笔录、现场图及照片，证实案发现场位于惠州市惠阳区淡水街道办事处永康北街东五巷10号6楼，现场卫生间内有一个塑胶桶、塑胶桶盛满水，桶内有一毛巾，卫生间南侧窗户防盗网上见有一条铁条缺失，南侧巷子处有一具男尸，尸体头东脚西呈仰卧状。
3、抓获经过，证实公安人员于2014年8月28日22时11分许接到群众报警，并于当天抓获七名被告人。
4、广东省惠州市惠阳区公安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法医学尸体检验报告，证实被害人苟某1的死亡原因符合高坠致颅脑损伤休克合并创伤性休克死亡。
5、被害人张某2陈述：2014年8月10日，我被女网友“杨馨”骗到惠州市博罗县，六天后，“杨馨”叫我到惠阳区淡水找她同学“徐丽”，后一名自称“徐丽”的朋友将我带到惠阳区淡水街道办永康北街5巷10号6楼，我一进屋就被一群人控制，他们不准我离开房间，走到哪都有人看着，也不准我往外打电话，期间，我还遭到他们的体罚。苟飞（即苟某1）比我先到该房间，苟某1和我、黎某1、杨某3杰、罗某洪、苏某涛、郑某忠、梁某松、“韦老板”、“蒋某1”、“郭某1”居住在同一房间，“王主任”（即王某青）在客厅外面睡，“韦老板”、“蒋某1”、“郭某1”当晚离开了出租屋。苟某1在房间内是可以自由活动的，但是不能外出。经张某1辨认照片，确认被告人郑某忠、丁某杰、杨某杰、苏某涛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王某青是在该出租屋的人，其中王某青是“王主任”；确认黎某1、何某1是与其一样被非法拘禁的人；确认苟某1是坠楼的人。
6、被害人黎某2陈述：2014年8月8日，我被网友“杨倩”骗到淡水街道办凯天酒店对面一出租屋，我到该处后被几名传销人员控制，我的手机、银行卡被他们收了，案发前四天，他们将我带到惠阳区淡水街道办永康北街5巷10号6楼，不让我出去。8月28日21时许，“王主任”（即王某青）向我和张某1讲传销时，一男子跟王某青说人跳楼，后我听见他们说“苟飞”（即苟某1）从洗手间的窗户处跳楼。一会，我听见有人出去关门的声音，公安人员到来将房间内的人带到派出所。苟某1和我、“郑老板”（即郑某忠）、罗某洪、苏某涛、张某4、“梁老板”（即梁某松）、杨某杰睡在同一房间内，王某青睡在大厅内。苟某1在房间内是可以自由活动的。经黎某1辨认照片，确认被告人郑某忠、丁某杰、杨某杰、苏某涛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王某青是在该出租屋的人，其中王某青是“王主任”，郑某忠是“郑老板”，梁某松是“梁老板”；确认张某1、何某1是与其一样被非法拘禁的人；确认苟某1是坠楼的人。
7、被害人何某2陈述：2014年8月26日，我被网友“李港”骗到惠阳区淡水街道办永康北街5巷10号6楼，房门是反锁的，没有经过允许不能出门。我刚去时，有一名女子管理我们，后来由一名蒋姓男子管理我们。我吃饭喝水上厕所均由一丁姓女子（即丁某杰）带着，罗姓师傅给我讲规矩，还有三名老板给我们讲课。同年8月28日晚上，我听到玻璃窗被打碎的声音，后我得知是“苟飞”（即苟某1）坠楼，苟某1比我先到该出租屋，他和张某1、黎某1、杨某杰、罗某洪、苏某涛、郑某忠、梁某松、“韦老板”、“蒋某1”、“郭某1”住在同一房间，王某青睡在外面客厅。出租屋的钥匙由“蒋某1”保管，苟某1的手机由丁某杰保管，苟某1在房子里可以自由活动，但不能外出。经何某1辨认照片，确认被告人郑某忠、丁某杰、杨某杰、苏某涛、罗某洪、梁某松、王某青是在该出租屋的人；确认张某1、黎某1是与其一样被非法拘禁的人；确认苟某1是坠楼的人。
8、证人苟某2证言：公安人员打电话通知我们儿子苟某1死亡，之前与苟某1通电话时，苟某1告诉我们他到惠州找网上认识的女性朋友玩。
9、证人杨某1证言：2014年8月28日23时许，我在惠州市惠阳区淡水街道办永康北路东六巷13号见到一铁棍从后面楼上掉下来，约五分钟后，我听到后面一声巨响，好像有什么重物掉下来，我跑出去见到一人躺在地上，我即报警。
10、证人杨某2证言：位于惠州市惠阳区淡水街道办事处永康北街东五巷10号的房子是我的，2014年上半年，我将该房子的六楼出租给一名做泥水的人，同年四五月份，该泥水工称他不租了，有人愿意租，到时会把房租直接给我，我没有与他们签订租房合同，我没有亲自上门收过房租，不知道里面住了多少人。
11、辨认笔录，七被告人进行了相互辨认。
12、户籍信息，证实各被告人的身份情况，各被告人犯罪时均已满十八周岁。
13、被告人丁某杰供述：2014年8月份，我被网友骗到惠阳区淡水街道办事处永康北街东五巷10号6楼，女网友带我该处后离开，屋内有十多人，他们要我将行李和手机交给他们保管，出租屋的大门钥匙只有王某青和管家（不知去向）才有，也只有他们可以自由出去，郑某忠偶尔也可以自由出入，其他人不能擅自离开。郑某忠负责看管张某1，梁某松和苏某涛也有负责看管新人，苏某涛还跟我们讲过课。何某1刚到时，有一女子看管她，后该女子离开，由我看管何某1。杨某杰负责做饭，偶尔也有看管新人、讲课。罗某洪是何某1的师傅，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罗某洪陪着何某1。同年8月28日23时许，我在该房间内听到外面大厅很吵，我出去见到经理、主任级别及看管我们的人跑出去，并把屋子的大门反锁，后公安人员到场把门打开，将我们传唤至派出所。我在派出所听说苟某1从出租屋摔下来死亡。我到该出租屋时苟某1已在里面，我见过苟某1看管过新人，跟着新人上厕所，陪同新人睡觉。
15、被告人杨某杰的供述：我和王某青、梁某松、苏某涛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丁某杰在惠阳区淡水街道办事处永康北街东五巷10号6楼非法拘禁黎某1、张某1、何某1。我主要负责做饭，也有给新人讲传销课。我们的工作是由一名主任安排的，该主任已离开出租屋，出租屋的钥匙由一蒋姓男子保管。苟某1是和我们一居住在出租屋内的，其他人称他为“苟老板”。我没有见过苟某1出去过。苟某1坠楼后蒋姓男子、王某青及郑某忠离开了出租屋。
14、被告人苏某涛供述：我和王某青、梁某松、杨某杰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丁某杰在惠阳区淡水街道办事处永康北街东五巷10号6楼非法拘禁黎某1、张某1、何某1。我偶尔帮忙看管何某1。王某青是“大主任”，罗某洪是何某1的师傅，主要负责跟何某1说传销如何赚钱之类的，我们的工作是由蒋姓管家安排的，出租屋的钥匙由管家掌管，只有王某青和管家、郑某忠是可以出去外面的，其他人都不能出去。苟某1是交了钱加入了传销组织成为业务员的，苟某1没有外面离开出租屋的自由。
15、被告人罗某洪的供述：2014年8月11日，我被网友“李丽”骗到惠阳区淡水街道办事处永康北街东五巷10号6楼的传销窝点。后我交了钱加入了他们的传销组织。该传销组织有一王姓大主任（即王某青）、丁老板、梁老板、苏老板、郑老板、杨老板等人。我们成为新老板后就帮新来的朋友上课并看管他们，作他们的思想工作，说服他们交钱加入我们的传销组织。我们要求他们把电话交出来，不可以随意走动，不可以离开房子。王某青和管家（蒋姓老板）才有房子的钥匙。我们六名老板轮流看管新人。何某1、张某1、黎某1均是被考察者，在出租屋内还受人看管，不能自由出入。我和丁某杰看管何某1。2014年8月28日23时许，我和“郑老板”在房间内给一何姓新朋友做思想工作时，听到门外有人叫有一新朋友坠楼了，“李老板”、王某青、“郑老板”跑出去把门反锁，约半小时后，公安人员到出租屋把我们带到派出所。坠楼者苟某1是交了钱加入传销行列，他在屋内是可以自由行走，不受人看管，他有看管新人上厕所、冲凉、陪同新人一起睡觉的行为。
16、被告人郑某忠的供述：我和王某青、梁某松、杨某杰、罗某洪、郑某忠、丁某杰及“杨林”、“蒋枫”、“郭红全”、“韦振港”在惠阳区淡水街道办事处永康北街东五巷10号6楼非法拘禁黎某1、何某1、张某1。“蒋某2”是管家，负责管理我们，安排我们的工作，并负责扣押、保管别人的东西。王某青是主任，罗某洪是何某1的师傅，负责给何某1讲传销的行业，丁某杰负责看管何某1，苏某涛和丁某杰有讲课。出租屋的钥匙由王某青和“蒋某2”掌管，坠楼身亡的苟某1在房子内是可以自由行走，但没有外出离开出租屋的自由。苟某1坠楼后，我见“蒋某2”和“韦某”等人跑了，我和王某青就跟着他们往一楼跑，后“韦某”叫我上去拿手机，我和王某青下到一楼时被公安人员带回派出所调查。
17、被告人王某青的供述：我于2014年4月中旬加入传销行业。后我交了钱担任老板职务。同年8月24日，我被带到惠阳区淡水街道办事处永康北街东五巷10号6楼的新家。新家的钥匙谁掌管我不太清楚，但我和郑某忠及四男一女（分别为丁某杰、罗某洪、杨某杰、苏某涛、梁某松）可以使用钥匙并自由出入，黎某1及两名四川籍男子（即张某1、苟某1）、一名广西籍女子（即何某1）不能拿到钥匙及自由出入。带我到新家的男子交代我不让黎某1、张某1、苟某1、何某1离开新家，因他们刚来没多久，没有加入传销组织，要考察清楚才可以离开。2014年8月28日晚上，我在房间内与黎某1、张某1聊天时，有人推门说有人跳楼了。跳楼的是苟某1。我想他是因为被我们七人非法拘禁才想爬窗户逃生，但可能在逃生时不慎摔到地上。我听说他跳楼了马上想跑下去看怎么回事，当我跑楼下时被公安人员抓获。
18、被告人梁某松的供述：我和王某青、苏某涛、郑某忠、杨某杰、罗某洪、丁某杰在惠阳区淡水街道办事处永康北街东五巷10号6楼内非法拘禁黎某1、何某1、张某1、苟某1。我担任老板职务，郑某忠叫我睡觉时看管苟某1。王某青是“大主任”，负责安排我们讲课，郑某忠和杨某杰、罗某洪、丁某杰、苏某涛都是“老板”，负责为新来的人讲传销课，并看管新来的人，上厕所和睡觉都要跟着看着。我们的工作是由“管家”（已逃跑）安排的，何某1由丁某杰看管。钥匙由王某青和“管家”掌管，“管家”还负责扣押和保管别人的东西。苟某1是交了钱加入了传销组织的，被称呼为“老板”，他在房子内可以自由行走，但没有外出离开出租屋的自由。
上述证据经法庭举证、质证，本院依法予以确认。
本院认为，被告人王某青、郑某忠、罗某洪、苏某涛、梁某松、杨某杰、丁某杰结伙非法拘禁他人，限制他人人身自由，其行为均已构成非法拘禁罪。在共同犯罪中，被告人王某青是该传销窝点的主任，起主要作用，是主犯，依法应当按照其所参与的全部犯罪处罚；被告人郑某忠、梁某松、罗某洪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按照传销组织的领导安排，负责看管被害人，起次要作用，系从犯，依法应当从轻处罚，其中，被告人郑某忠、梁某松所起作用相对较大，被告人罗某洪、苏某涛、杨某杰、丁某杰次之。
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所犯罪名成立，证据确实、充分；惟指控被告等人非法拘禁致一人死亡，经查，被害人张某2、黎某2、何某2及被告等人均证实苟某1以交了钱并已被称呼为“老板”，在涉案传销窝点中能够自如出入，在案证据不足以证实苟某1是本案被非法拘禁的被害人，其死亡原因不明，不能合理排除基于自身原因造成死亡结果的可能，故该指控事实不清、证据不足，本院依法予以纠正。被告人王某青的辩解经查证属实，理由成立，予以采纳；辩护人关于被告人王某青是本案从犯的辩护意见，经查，在案证据证实，被告人王某青是涉案传销窝点的主任，负责管理窝点的运作，其他被告人根据其指示具体对被害人实施看管等非法拘禁行为，其作用明显，依法应当认定为本案的主犯，故该意见理由不能成立，不予采纳；其余意见经查证属实，理由成立，予以采纳。被告人郑某忠、罗某洪、苏某涛、梁某松、杨某杰、丁某杰的辩解经查证属实，理由成立，均予以采纳。
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一款、第二十五条第一款、第二十六条第一款、第四款、第二十七条之规定，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并作出决定，判决如下：
一、被告人王某青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。
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自2014年8月28日起至2017年8月27日止。）
被告人郑某忠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一个月。
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自2014年8月28日起至2017年7月27日止。）
三、被告人梁某松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一个月。
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自2014年8月28日起至2017年7月27日止。）
四、被告人罗某洪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个月。
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自2014年8月28日起至2017年6月27日止。）
五、被告人苏某涛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个月。
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自2014年8月28日起至2017年6月27日止。）
六、被告人杨某杰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个月。
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自2014年8月28日起至2017年6月27日止。）
七、被告人杨某杰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个月。
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自2014年8月28日起至2017年6月27日止。）
如不服本判决，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，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惠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。书面上诉的，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，副本二份。
审判长 汪惠强
审判员 钟国雄
审判员 马慧强
二〇一七年五月二十二日
书记员 杨燕珍
